山的那一边是个小镇子,翻过这座山要十天的时间,每年的春耕生产前期山里都会派人去山那边镇子上的供销社买粮食种子,自从我二十岁后,这买粮食种子的坚巨任务就落在我的头上,我很愿意,因为说明我跟爹一样可以为山民做一些事情了,我的身体比爹要壮实,我的个头比他高,我的背比他直硬,我知道爹老了,他花白的头发只有稀落的几根,如枯树根一样的手握着烟杆一直颤抖,佝偻着背,像垂暮的老牛。在爹老去之前,我要努力成为一山之长,那样我就可以娶菊做我的媳妇了。我已经二十五岁了,菊也有十七岁了,山里面像我这个年龄的汉子都是几个娃的爹了,而我在等,等菊长大,等爹老去。爹知道我的心思,每每有女儿家的人到我家来说媒,爹都会说,还是听细娃子的意思吧,媳妇是给他娶的。而我总是想方设法拒绝,导致从小玩到大的娃子们都憨厚的笑话我,我知道他们笑的含义。 我跟菊说,你要快快长大,哥在等你长大。 菊睁着大眼睛一派无邪的看着我说,哥,你答应菊的事还没做了。 等年过,山里的水流动起来,哗啦啦作响,许多野兽在夜里嗳昧厮叫,争夺扭打。春天是交配繁植的季节,走进山林中那些动物们都在肆无忌惮的交媾争夺配偶,菊指着一对山楂子说:哥,你看它们全身长满刺都要拥抱。山楂子是一种全身长满尖刺鼻尖似鼠眉眼似狐的一种小动物,雌雄交配时会不顾一切的抱在一起,不离不弃,哪怕对方身上的刺刺进肉里。所以我们去打野物时,抓到的山楂子都是一对一对的,蜷曲抱在一起,似一个刺球。 菊很认真的看着它们,手里拎着我娘给她做的厚底布鞋,长长的头发披散的垂到胸前,遮住一半的眉目。菊很美,山里面的女娃没有一个能够与她相比,她美得有灵气,与万物浑然天成。站在水边就如上岸的水妖,双脚细白裸露在外妖娆妩媚;爬到树上就如同幻化人形的树仙花枝摇曳,她认真的眸子总是很诚心的看着每一件事物,人、动物、植物、昆虫,她没有恶,只有无穷尽的善良。我爱上了她,很早就爱上了她,那时娃儿们都还叫她小疯子。 哥,你不是要出山了么?菊仰着问我,她放过了那对山楂子,每次和菊进山打猎物总会一无所获。 嗯,爹叫我去山那边买粮食种子,你想要什么?哥带给你。 哥,你能不能也带我去,菊今年十七岁了。 菊不怕山里的荆棘,她总是一个人走进山里很长很久的时间才会出来,她说喜欢山风吹着她,那样很干净,喜欢跟小动物说话,那样很痛快,我有时都怀疑她是山孕育出来的。她每每都是赤着脚走路,脚底划伤的痕迹很多,总是愈合了又有新的伤口,盘根错杂,诡异癫鸾。她坐在落叶堆里,我抚摸着她的双脚,有一道新的伤口绽裂在脚底,她笑着说不疼,可我明明看到有脓血流了出来,腐烂疼痛。 哥,我真想去山那边看看。 菊把脚从我手中抽出来,脸凑到我的面前,唇挨在我的鼻尖上。 哥,你要了我吧。 菊的唇往下滑,有一股山花般的香味浸入我的鼻翼,煽动我的原始本能。菊的手滑过我的背,隔着上衣单褂我也能感觉到那一抹柔软。她脱去自己的衣裳,我赶紧闭上双目,手握成拳,我多想叫她穿上,可那每天萦绕在我脑海的肉体正散发着情欲涨满的香味引诱我,我曾说过,我经不起诱惑,菊的身体跟她娘的脸一样的有吸引力。 哥,看着我,看着我的身体,我的奶子,我的一切,是属于你的。哥…… 菊的声音在摇荡,像秋千一样,上下来回腾起落下。我还是不敢睁开眼,菊是我的女神,我卑微的想,我怎么能够玷污她了。我的喉咙咕咕作响,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菊,穿上衣服。 菊扑进我的怀里,硕大的奶子抵在我的胸脯上,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她的气味,她的饱满,我的菊,终于长大了。我把手伸了出去,菊抓住我的手放在她的奶子上,柔软美丽浑圆,我想这是大自然最伟大的杰作吧,能够育出这么美丽的东西,一颤一颤像完成锐变的蝶,欲展翅高飞。我不能让她飞走,于是我紧握住,菊的嘴里有了呻吟声,与各种自然的声音融合在一起,像交响乐中最悠长的大提琴,浑厚悠长天成。 菊的身体很美很美,没有山里女儿的粗糙与黝黑,她细白脆弱,身上粘了一些枯叶,像刚幻化过来的精灵,胸部如山峰挺俏,红晕如晚霞。我把她搂进怀里,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褪却,两具原始天然的胴体在大自然里交合,就在我要进入她身体的时候,我却不经意中看到一滴晶莹从眼角滑落滚落到身下的枯叶里迅速的浸入下去。 我慌乱的起身,懊恼的揪着头发。 菊,哥对不起你,哥说过要娶你过门才做那事的。 菊的身体挨了过来。 哥,菊不怕,所有人都知道我以后是哥的女人。菊喜欢哥,相信哥,愿意和哥在一起,哥,你不会是嫌弃菊吧? 怎么会?怎么会?我最爱的是菊。 我反过身抱着菊,我怕那句嫌弃,菊是最美最纯的精灵,但也是最脆弱的,就像蝶,美得像精灵,翅膀却容易受伤,我不能让菊受伤。 哥,让菊做你的女人吧。 我压了菊,在那山林中,在落满枯叶的土地上,山林和一对山楂子做了见证,我们的爱情瓜熟蒂落。 可我并不知道,我压的女人如果没有落红,是因为她终究不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