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三日
走出新疆,进入丝路的必经之途––––甘肃。“甘”指甘洲,汉王晋乃张掖郡地,治在今张掖市,北朝西魏时改称甘州,清初学者顾祖禹告诉我们“取州东甘浚山为名”。“肃”指肃州,乃汉代所置酒泉郡地,为丝路必经之途,治在嘉峪关内。十六国及南北朝时,丝路断绝,隋文帝统一中国后,丝路再次开通,于开皇二年(582),应是取“引导”西域人入关贸易之意,将旧郡易名肃州。清代取二州名首字设立甘肃省。
古老的丝路绵延3200余里,沿途撒满了无数璀璨的文化珍宝。汽车将我们送出了大漠戈壁,又给我们送来了青山秀水和黄土高坡。在甘肃,我们考察了敦煌莫高窟,曾陶醉于那丰富和复杂的艺术殿堂,沉浸在那精美与瑰丽的历史画卷之中;也考察了万里长城的起点嘉峪关及那里设立的长城博物馆,领略了“天下第一雄关”的威武雄姿,饱览了关城的科学而宏美的建筑艺术和五彩缤纷的长城文化。关于这两处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有不少书刊都进行过详尽的介绍与精妙的描述,我不想拾人牙慧,以补己拙,只想向读者高诵清代民族英雄被谪往新疆出嘉峪关的七言绝句:“天山巉削摩肩立,瀚海苍茫入望迷。谁道淆函千古险,回看只见一丸泥。”他将嘉峪关同战国时秦国东界的崤山、函谷关相比,以为崤、函只是一个小泥丸,反衬了嘉峪关雄险之貌。
夜自嘉峪关乘火车,次早抵兰州,品尝了风味拉面后,观看了黄河古老的灌溉提水工具––––大型木制轮斗水车及连带的巨形水磨,又欣赏了“黄河母亲像”石雕韵味,即一边爱抚地轻摩着铁栏,跨过了“天下黄河第一桥”,来到了白塔山前。
白塔山以山顶建有清代白塔而名。山坡陡险,林木郁郁葱葱,掩映着散建的古代建筑。同行30余人中我年岁最高,但一提考察文物,便老当益壮,不畏疲劳。迈着沉重的脚步,一阶阶、一口口喘气,一滴滴落汗,穿过重檐四角攒尖亭时,浏览着上面的苏式彩画。步入了歇山顶的罗汉殿,探究着雕梁画栋和塑像神姿;来到三官殿前,赏鉴着砖雕的精湛;身临喜雨亭下,审视着结构的灵气,继而披一身汗水,登上山顶,进入白塔寺山门。沿着卷棚顶游廓,细瞧了硬山顶的殿宇后,便聚精会神地注视着那座形制独特的白塔。
我国有塔众多,遍及大江南北,黄河上下。而塔的形制无非5种,即密檐式、楼阁式、喇嘛式、金刚宝座式与花塔式,有木、砖、石质之分,也有砖木结合或砖石结合者。而兰州白塔则是砖砌两式结构塔,下部是喇嘛式结构,硕圆的塔肚子是其特征,上部则为密檐式结构,如我通州燃灯塔形体,不过檐椽并非木质,而是砖雕而成。整座白塔融合了两种造型的塔式,设计巧妙,结构冗当,造型玲珑,令人赏心悦目。看罢白塔,思我通州那雄居大运河端第一塔,虽各有千秋,然要看塔,还是我通州的燃灯塔,那么巍峨、雄伟、壮观、挺拔,与运河之尾的杭州六合塔,相隔3500余里,遥相呼应,南北对峙,其蕴含的运河文化比这座白塔要丰厚得多。而我们对燃灯塔的开发利用与兰州人比起来则是相形见绌了。
站在白塔山顶,展目眺望兰州城,俯瞰滔滔黄河,又别是一番情景,不想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