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河城址
在新疆,除游览上述几处景区外,我们还参观了悬泉飞瀑、雅丹鬼城、清真塔楼和交河故城等。能够使我叹为观止的,除坎儿井外,就是交河城址了。这是一处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有着古雅宏伟的胜景。
《汉书西域传》载:“车师前国,王治交河。河水分流城下,故号交河。”意为西域36国之一的车师前国国都设在交河,因为两条河夹城会流在城下而得名。古人起地名讲究实际和文采,不像今天某些人胡诌乱造,没有一点实际意义。这里曾是丝路北道,是汉朝使节出使西域各国的要塞。北朝后魏太平真君九年(448),车师灭属高昌国。唐太宗贞观十四年(640),遣才雄大将率兵扫平高昌,国土归唐,并以此建置交河县,并设安西都护府于此。唐高宗咸亨初(约670年),此地被吐蕃(今西藏地区)侵吞达20余年,长寿初复被唐朝夺回,成为唐朝200年间中土与西域政治交往和商贸交流的通途,应该说此时的交河城最为繁盛。但是,元太祖四年(1209),成吉思汗统兵西征至此,战火使这里变成一片废墟。我们今天看到的交河故城遗址就是那次征战的遗址。
汽车停在交河南门城址的外面。紧临护城河北岸,一堵长长的筑夯土残垣城,矗立在眼前。高高低低,层层夯线,累累创痕,记录着800年前短兵相接的战况,蕴含着成千上万人民的血泪,刻印着沧海桑田的变化。这辉煌历史文化一下子扑到面前,令我惊讶和赞叹。
我们步入南城的南门,在仅有的一条南北大道上徐徐而行,注目那纷纷杂杂的残墙断壁,体味着当年城市的繁华景况,或在曾经是官署区内留影,或在曾经是住宅区处沉思,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述的心情使我默然许久而流连忘返。古代劳动人民的辛劳、古朴、创造、苦难和中国历史文化的悠久、灿烂、博大精深都涌向心头。鼓舞和鞭策着我永远地热爱伟大的祖国,忠实于伟大的人民,也许这就是我们的文物古迹给予人们的教育和启迪罢。是的,我们的文物古迹中有些的确不能直接为现代化建设奉献什么物质力量,但它们奉献给现代化建设的精神财富却是永久的和无穷的。利欲熏心、鼠目寸光和不懂装懂的人,或者假公济私、或者见短才疏,都不能正确处理文物保护与经济建设这个尖锐矛盾,凭恃权力和专断,使文物古迹面临拆除和改造,使国家和人民的长远利益受到侵害和损失,这应该引起党和国家各级领导、广大人民群众的高度警惕。但交河故城遗址的守护者们不是让人这样的忧心忡忡,他们将这22万平方米的大面积古城废墟保护得完完整整、管理得严严密密、打扫得干干净净,利用得充充分分。不客气说,若将此处古城遗址移到某个地方,说不定早已被蛊虫们“开发”了!
说到此,不禁想到有一本资料,载言交河故城“是我国保存两千多年最完整的古城遗址”,这个提法欠妥。我们不反对今人对交河故城的高度评价,也为我国,特别是新疆地区拥有这样一处光彩夺目的古城文化遗址而倍感骄傲和自豪。但不能同意上述说法。笔者认为,距今两千多年前,交河故城是车师前国王城,那时正是西汉王朝,佛教尚未传到中国,不可能建有寺院,而在故城遗址中北部有大面积的佛教寺院区,如此,则该遗址的约四分之一地面就不是“两千年前”的原来建筑面貌,那么“最完整”的古城遗址显然是不准确的了。再说,有历史可查的发生在交河故城的血战就有四次:西汉征和三年(前89年)马通攻取、地节三年(前64年)郑吉攻破、后汉建初元年(76年)段彭攻克、北魏太平真君十一年(450年)沮渠安周攻占,此等对“两千年前”的交河故城必然有严重的破坏,造成城池极不完整。何况在元初该城被烽烟彻底破坏以前的千余年中,即使城池未遭战乱,也不是没有发展扩建和改造。故曰:今交河故城是“我国保存两千多年最完整的古城遗址”成为不切实际而违反历史科学的妄自评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