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包的剃头匠 过去的理发店没有现在多,通县县城仅有四五家,理一次头发要一两毛钱。那时候,在潞河医院和大众医院(新华医院前身)工作的父母一个月的工资才60多元,我们一家六口月人均10元。家家如此,收入都不高,大人们每月发工资后都是盘算着如何支配这些钱。 邻居之间,都找会理发、剪发的帮个忙。有时候,赶上大人工作忙,顾不上给我们推头,就给我们一毛钱,让我们找走街串巷“夹(音“胳”)包”的剃头匠。夹包的剃头匠常常肩挎一个装着理发工具的书包,手里拿着一个形似镊子的钢叉,行话叫“唤头”,意思是“召唤头来挨剃”,是剃头匠在走街串巷时普遍使用的一种行业标志性用具。它是两根铁条做的,一头烧结成把儿,另一头微微张开,全长一尺二寸,左手拿着它,右手用一根五寸的大钉子,从两根铁条的缝隙中间向上蹭着挑,发出响亮的“嗡——嗡——翁——”的声,代替了剃头人的吆喝声。一旦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剃头匠来了。我们小孩子推头也爱扎堆,钱是各拿各的。我们把剃头匠叫进院子,谁想推头就从家里搬出凳子来,坐在院子里推。那时候,没有电推子,都是用手动理发器,赶上推子不快夹头发的时候,我们都会疼的呲牙咧嘴的。遇到这种情况,剃头匠就会调调推子上的旋钮,一直调到不夹头发。我们小孩子推头才5分钱,剩下的5分钱可以买铅笔、橡皮或削笔刀,嘴馋的可以买五块水果糖或三块牛奶糖。 西院的一位老大爷喜欢剃光头,才1毛钱。他剃头的时候,我们总是当做稀罕事来看,围在老大爷的旁边,看着剃头匠剃头。剃头匠先用长长的毛刷子在放着胰子水(即肥皂)的茶缸子里沾满水,在老大爷的脑袋上麻利地、均匀地一涂抹,随后掏出一把剃头刀在牛皮做的杠(音“钢”去声)刀布上有节奏地摩一摩,就像人们把菜刀在缸沿上磨那样,让刀刃快一点,然后就开始刮。随着剃头匠的熟练动作和沙沙的响声,老大爷的头发就随着肥皂沫一起被刮下来,露出灰白的头皮。 现在,理发馆到处都是,用的都是电推子,也不用走街串巷了。剃头匠们使用了不知多少年的“唤头”也进了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