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有两个神秘人物出没

我和老婆搬到白臂湾小区5楼1门4层9号已经一个多月了。这期间，我基本没和梅鹿搭过话，这全怪我老婆跟得紧。遥想当年，老婆何曾把我放在眼里。我虽然天生一副伟岸的身材和一张清俊的面孔，但放在地位、财富的天秤上，却全然失重。我也就在老婆的白眼儿中委曲求全地度过这十几年的生活。

现在不同了，殷老板奖给我房子，就等于我找回了男人的尊严。在老婆眼里，我也俨然成了殷老板，开始品尝被别人哄着、捧着、宠着的滋味。

说实话，自从搬进5149号以后（请注意：这些简化数字在以下会时常出现），我开始非常讨厌自己的老婆，原因有二：一是我老婆长得比较丑，并且市井气太浓；二是5148号的梅鹿特别美，美得让所有的男人一看，自己就觉得得重新钻回娘肚子，脱胎换骨后再爬出来，否则你看见她永远都会感到自惭形秽。这位看官说了：你这个人已经娶妻生子，也老大不小的啦，守着自己的日子不过，干嘛总惦记着别家姑娘、媳妇的。再说，殷老板对你不薄，不卖膀子力气把广告策划得漂亮些，净想一些无聊的事不找砸饭碗子呢。这话您问对了，这不怪您，怪我。要不说这不会写小说的人跟会写的就是不一样呢，凡事都交待得不清楚。您呀，点支烟，喝口茶，听我慢慢道来。

自从我把跟殷老板签约的那个涡州商场性用品专柜的广告策划成功后，据业内人士向我透露，殷老板光赚广告费134万，商场净赚利润431万。这意味着，殷老板奖给我的房子，只不过是他收入的一个零头。据说，这家商场决定把其它商品全部撤掉，专门经营治疗疑难杂症的药品、保健品，并和殷老板签订了广告代理协议。有前期战果在此，殷老板又把全部的策划重任交给我。当然，我也因此得到了更丰厚的回报。公司给我配置了电脑，不用每天坐班；月薪提高一倍，出门打的费实销。临了，殷老板又送给我一部手机，告诉我：全球通，交150打500。以后有了情儿，免得用座机躲躲闪闪的。扎厕所里往马桶上一坐，由性儿。当时电影院还没上演大片《手机》，后来我就怀疑刘震云写这个剧本时，是否从殷老板身上体现过生活。

不出去坐班，这使我更加关注起梅鹿来了。这里又是原因有二：一是梅鹿太漂亮了，自然就容易招引男人的目光。不是说，女人变坏就有钱，男人有钱就变坏吗。二是我这人骨子里就有几分痞气，过去穷的时候，还能收敛些。可现在不同了，殷老板重用我，拿我们老家高粱地里的话形容，我自己也认为狗鸡巴戴草帽，充个小红人儿啦，所以对声色犬马之事开始表现出浓厚兴趣。三是我不是跟毕千刃放出话了吗，当我发现故事的时候，一定如实写出来，不管涉及到谁。这位看官说了，你小子拿这条遮羞脸儿吧，我看你写故事是假，行苟且事是真。您要真这么想也没什么不对，我分析关注梅鹿原因时原本只有两点，这第三点不知怎么就牵强附会弄出来了，您可以当作两点看。不会写小说的人犯这点失误还能叫错误？

不管怎么说，我认定梅鹿肯定有故事。这种认定不是说我有什么第六感觉，而是来自一种发现。我发现梅鹿早上出门很有规律，一般都在七点半左右，她出来唯一的目的是遛那条贵妇人名犬。下午至晚上，梅鹿是不会出门的。这时间段内常有两个人光顾，一个是年近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个矮，微胖，肤黑，虽然一身名牌时装，但仍掩饰不住农村人的怯土气。这个男人一来，整个楼道便漂荡着一股淡淡的醇香。凭我多年嗜酒的经验，此种酒香绝不是出自牛栏山二锅头口杯，最起码也得五粮液以上的名牌陈窑。如果5148号的防盗门传出咣当一声的撞击，楼下另一个三十多岁的精瘦男人便会开车驰去。我还发现，隔三差五，那个精瘦男人也独自来，每次都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想必是维持梅鹿生活的必需品吧。

您说，梅鹿身上能没有故事吗？

有故事就好，您想看的不正是引人入胜的故事吗。但到这里，我却写不下去了。因为我无法找个理由跟梅鹿接触，不了解梅鹿，也就无法展开故事。相处的一段时间里，我只和梅鹿说过一句话，既你早。这就是本章节开头我坦然承认的基本没搭上话的依据。您一定会想到，接近不了梅鹿，是因为我老婆对我这个痞气十足的男人盯得太紧吧。那倒不是，自从取得5149号居住权后，我身上的痞气也与日俱增。在抓住一次恰到好处的机会时，我对我的丑老婆一通嘴巴拳头剜心脚，最后得到她的承诺是：今后再不干涉你的私事。

梅鹿身上的线索断了，就从别处找找吧。果然，我从每次接送那中年男人的车上有了惊奇发现，挡风玻璃下斜放着的塑料牌上，有几个明晃晃的红字：银窝镇 [存]字1号。

银窝镇！我马上联想到毕千刃。

四、此章可能跑了题，但终归还是题内话

银窝镇对我来讲特有印象，但又特没印象。看官您说了，你小子干嘛呢？这话逻辑不通，语法不对，出尔反尔，观点模糊，还往下招呼呢。老虎拉车，你可真赶（敢）呀。

这就对了，我说特有印象，来自于毕千刃的渲染。我说特没印象，是我从来没有去过银窝镇。

因为我对银窝镇印象来自于毕千刃，所以现在我只好请老毕出场。列位看官可能有点急啦，说我拿起这本杂志就等于买了演唱会的门票，翻开扉页就等于大幕拉开，可你总让名角露面却不登场，这会儿又搬出个老毕来，叫哪档子事儿啊！

看官别急，您要是因为这档子事动怒上火，就说明您不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最起码您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这么说您还别不高兴。您不见大凡名人、美人、贵人出场都比较迟缓。您看一场演出，开始总是一帮愣头青铺场垫场，待进入高潮时，名角才会从一阵阵烟雾中徐徐而至，想看名角吧，您得等！您参加一个会议，往往会场下面人头攒动，座无虚席，而主席台上却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好容易看到会场外面一辆辆小车鱼贯而入，想这会议该开始了吧，人家又进贵宾室啦！所以您还得等。过去，咱们的报纸批评会风不好，其中一句至理名言是：7点开会8点到，9点不误听报告，据本小子分析，这是天大的冤案。您想，7点开会敢8点到的都是些什么人？是引车贩浆之流吗？是走卒催巴儿之类吗？小子我在国企的时候，也经常参加各类的业务会议，领导让你几点几分出发，你敢耽误半分半秒吗，你敢借此先到歌厅找会儿刺激，再到洗脚房泡泡足捏捏背吗？到会场当你的长脖儿老等去吧！因此，在这里我建议：新闻媒体要把这个沉冤多年的案子反过来，改成7点开会8点到，9点开始做报告。最好由新华社发通电，宣传部门发通知，各级党报党刊、娱乐杂志、包括三流小报都要在头版头条显著位置给予转载，以便引起全社会的广泛重视。

对了，差一点忘记喽。我在这里还需发表一项重要声明：要是哪位记者先生真的把稿子写了、发了，可千万给我挂个名，因为建议是我提出来的。况且我要的名份也不大，在您屁股后面挂个通讯员阿三即可。至于稿费分配吗，好说、好说，按100：0.5的比例就行。我要小头儿，我不指这个发家。我只想做个局，骗一下我的上司殷老板，就说为公司策划了一句富有创意的广告词，殷老板一迷惑，就可能给我一笔稿费补贴。我呢，不管买药吃也好，还房贷也罢，反正没事儿偷着乐去了。

看官，您一定认为我是个用心歹毒，唯利是图的小人了吧。对！我这个人就是如此，您也不用设防。因为您一接触我就知道我不是个正经人。看官您又问了：你小子不是说身材伟岸，面目清俊吗，这可都是好人的面相，吹牛X那嘛，配吗！要这么说我跟您急，为什么？您见识忒短。这年头儿，人吃亏就吃在这方面。比如说，您走在大街上，看见一个横眉竖眼，胸纹蟠龙，胳膊腕子上有烫痕，光着膀子系领带的主儿，他就是朝您身上吐口粘痰，您都不会跟他较劲。为什么？好鞋谁踩臭狗屎啊！这谁都明白。要是遇上我这种人，您可能会向我发难，因为您瞧我像个好人。但等我跟您一对话，一出招儿，一冒出痞气，您就立马含糊了。您看，您没有多大的不测吧。怕就怕，像我这种人的长相，再加上举止温文尔雅，满嘴仁义道德，一身正义清廉，关心全人类的水深火热，只有他才堪称担当救世主的人。跟这种人斗，您必栽无疑。这种人每一个微笑都有陷阱；每一个手势都暗藏杀机；每一次拍案都有冤情；每一次签字都流淌着民脂；每一声哼哼哈哈都决定着一个人成败的命运！

玄了、玄了，过了，过了。我分配在县里一个主管畜牧的同学就这么说。他与我的观点始终相悖，他认为我对时世的看法带有偏激。各位看官，您给评价一下，是我偏激还是他挨X打呼噜，假装不知道。他就说过：名人嘛、领导嘛，总要在适当的场合显示一下高人一等的身价，表现一种与众不同的反响，这都可以理解的吗。领导就是领导，下级就是下级，要是混为一谈，这世界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我似乎在清宫片里总听到这种声音。那是发自封建王朝统治者的阵阵哀鸣。一个充满和谐的社会有法、有规、有条例，有这么多善良淳朴，遵纪守法的公民在营造，这还不够吗？难道说非得用封建时代的三纲五常在继续约束我们的言行举止吗！

我的同学不这么看，他说：这事得加以引导。关于怎么引导，他也没能讲出个子丑寅卯来。我非常原谅他，因为我这位同学确实是一个老实木讷之人。据说他官拜副处，完全是他老婆给一手运作的。而且，据专柜的资料表明，他老婆是第一个光临的顾客，因为她为免费使用几种用具，把身份证的复印件留给了商场。看官若不信，可以到商场去查。要没这么回事，太阳岛大酒店连吃一周，阿三我做东。

好了，又有看官催我，说：你可以把梅鹿先放一放，但总得跟我们交代一下银窝镇的情况吧！你本章节开头已经提到了银窝镇，说起了毕千刃，但你跑了题。说了这么多我们不想听，但听起来还算有滋有味的话，我们原谅你了，快快讲来吧，银窝镇肯定有好故事。

好咧！列位看官，银窝镇有没有好故事我不知道，得听我的同学老毕讲来。现在，我马上与老毕连线。